含树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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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邻居组】夜会

玖极轮回,究数曲

cp向:唯爱永生Adam×第三颗星James【无差向】

精神致郁

因为有些比较过分血xing的描写在最开头,被pb了一次导致我迟到了。。

0.

浓墨压抑下的旧城显得毫无生机,月色如轻纱,勾人痴迷地念想,神秘而萧瑟的午夜时分。

夜晚是吸血鬼仅有的时光。

Adam扶了扶黑色皮手套,垂散着发幽行在月光中。

 

鞋跟轻轻敲着石板,随后是郊外的土壤,由湿黏的变得干燥的。

他看到远方的篝火,火蛇刺亮着天空,木头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和男孩儿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。Adam停在了山坡上,James坐在篝火前面,双手后撑,火光照着他的背影,渺小而孤寂。

“在想什么?”

他或许在沉默中呢喃与低泣。

“我也是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1.

和这个年轻人的相遇算是吸血鬼一生中再平平无奇的事了。

习惯于昼伏夜出的艺术家有时沿着海滩散心。白沙磨蹭着鞋底发出细碎的哀叹,他早已习惯戴着墨镜,月亮勉强构成条浅色朦胧的光圈,像是些早已经淡漠的回忆。

有时他会起身散步,但大部分时间他偏爱坐在岸边,同世界四目相对,仿佛自己仍然漂泊在古老的时光里不着痕迹。

而夜风还未曾抚去沙子上两条细细的足迹。Adam顺着轮椅所留下的痕迹,寻到了另一个孤单的灵魂。

 

“……”

Adam侧过脸盯着他,而年轻人很不好意思地仰头望着深蓝色的夜空,又低头瞧瞧不远处的水波。

“晚上好。”年轻人朝他点点帽子,表示礼貌。

Adam并非有意变得冰冷,或许是岁月里被打磨出忧郁又愤怒的气质总是拒人千里之外。但这个年轻的男孩没有恐惧自己。

二十九岁,对上Adam还是年轻了些,他问他是不是来散心。吸血鬼摘下墨镜,漆黑的眼睛审视着他。

由此Adam才会认清这个纯真无邪的男孩身上那难以抒解的悲伤。

他是不健康的,他的血液是污浊的。

他是将死之人。

 

Adam没有理睬他,而是望着残月。良久之后才有了第一句称不上有礼貌的对话。

然后是第二句,第三句。

 

“你得了什么病?”Adam隔着黑色的发丝看他,棱角分明的下巴点了点指着他的轮椅。

“肿瘤而已,已经扩散了。”他拍拍自己的大腿。

或许男孩已经说过太多遍类似的话,以至于告诉自己的时候仅仅是笑着,抿起薄薄的嘴唇。“绝症,真是个悲剧,不是吗?”稚嫩的脸庞倒映着平淡的情绪。

 

“你不会厌恶这个词对吗,悲剧,这个词。”

 

“很陌生,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感觉了。”

Adam试图在他读过的悲剧本里找寻着这个人的影子,他活得够久了,已经阅尽了世界。

他会是一个普通配角,一个阳光、热情、美好的人,任由命运的践踏而卑躬屈膝,直到为真正闪耀着光辉的主角镀上又一层金边,黯然地退出剧幕。

观众会惋惜叹然,然后遗忘。

 

“生活如戏剧。”Adam说。

“生活像是……”他低低地笑着,或者说是轻哼,苦涩干哑的嗓音拧在一起。“……一首古诗。”

————

2.

“你在旅行,对吗?”

第二天晚上Adam又在海边遇见了他。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频繁地出门,明明目前仍有一些食物储备。

“只是逃避生活罢了,”今天他没有带帽子,绒绒的卷发勾着耳朵。“我刚过完我的29岁生日,现在我却不能遇见自己的燃着三十根蜡烛的生日蛋糕了。”

“到老的时候也不能吃蛋糕了。”Adam说,他很早就不庆祝自己的生日了。

一小罐血液被装在右边的口袋里,Adam却忘了它的存在。

“我只是想去我最爱的地方,巴拉方德湾,和我的朋友们。”

 

朋友。”Adam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单词,那种熟悉的孤独感又攀上身体。

“但你现在是一个人。”

Adam不是个健谈的人,而喉咙哑得需要有血液来润滑。

 

他拄着拐杖走过来,步履维艰。

“不是有你在这里吗?”

这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一时失语。

——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Adam问他,这是现代人的社交技巧,这样会显得比较礼貌。

 

“James,James。”他低着头高声喊着自己,好像是在呼唤水面之下的什么人。

 

“你呢?”

Adam摇了摇头,James投来了一个微笑表示理解。

他真的很爱笑,Adam的眼眸再度暗了下去。

“没关系。”也许这些在James心中被理解成了歉意。“我们是陌生人,对吧?”

“……”

 

“今天清晨我向朋友们说,我昨晚遇见了一个男人,黑衣长发墨镜……”他似乎是花了一些时间措辞。

“然后他们都说我在做梦,因为我又回到帐篷的时候把拐杖上的沙子擦掉,然后老老实实躺回那块呼噜声彻天的破布上。”

“但其实我清醒得要死,因为那真的很痛,我只能等他们醒来,再服用一点止痛药和糖浆。”

 

James又向他靠近了几寸。他的皮肤很苍白,比起我的要苍白多了,他想,毫无生气的忧郁似乎就是雕刻在他脸上了一样,像个美妙的中古世纪的艺术品,应当被陈列在博物馆里。

 

“事实上,我梦见我站在这里,然后是站在巴拉方德湾边,就在清晨时分,灰暗的天与海。”

“没有我,对吗?”似乎吸血鬼反而成了他早已被编纂好的命运中最不确定的因素

“说不定明天的梦里就会有了?”James扔掉拐杖,手插在裤口袋里。“长久以来我都在做那个梦,它真实又美妙,值得我去追寻。不论我是不是一个人。”

 

“你不会孤身一人的。”Adam说。

 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仿佛在这一刻,James只有一个人,他面对着天堂。他只是人,所能达成的奇迹,只不过是拖着自己的瘸腿,去那个梦寐以求的港口。在海浪拍打着他身体的时候,他死去,留下一张照片,在尘埃中升腾,坠落,消散成数百万颗原子,与繁星共舞,在光芒中重生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

3.

Adam的世界里似乎少了什么,又多了些东西。

 

每天黎明他走回居所时,身体就会沉重又干渴。血,他渴望着,却又宁愿永远离开这个世界。

他重新开始演奏那些哀伤的曲调,在黑暗中酝酿出灰色的美酒,勾勒出死亡的模样。

 

那些他亲爱的,信任的人总是一个个远离他。要么在愚昧中献身,要么在寂寞中消逝,似乎成了吸血鬼种族的宿命,注定将自己残存在角落里而苟且偷生。

 

他开始觉得无趣,憎恶。人类总以为痛的太多就会麻木,但其实长久,稳定的疼痛只会让神经更加敏感,对每一丝的波动感到愤怒,绝望。这仿佛就是他怎么活下来的。

 

——

今天他们又遇见了,刻意地。James说,他们快到目的地了,或许还要再走几天路。

 

James问Adam住在哪里,为什么他永远都能在夜晚的路途中出现。

——流浪的旅人而已。Adam回答到,明明知道自己的衣着和这个回答不大相配。

 

“我没想到他们给我准备了烟花,我觉得你一定见过。”James对着无所不知的吸血鬼讲了一件今天发生的平凡的事。“风雨过后我们放了烟花,但是那玩意却把我们的大帐篷烧了。”

 

“烟花,是那种闪亮的东西。”其实Adam站在远处的山头读着旧时的文稿,也看到了那五彩斑斓又散着刺鼻气味的光火,绚烂夺目。“你,觉得,开心吗?”

“是啊……”他的声音似乎是飘散着落在夜里。

Adam似乎总是冰冷淡漠的,不着感情,却能让这位癌症患者感到一种别样的解脱,他正需要这样的冷漠,去撕裂那个亲人朋友都故作坚强的现实,让痛楚像鞭子般一并抽打在身心上——他一心求死。

 

“幸福也是痛,痛也是幸福。”

每时每刻,他明白自己悲喜交加的情感,阴晴不定的态度,James分不清是哀伤,还是快乐,在纠缠着自己的灵魂。

但可以肯定的是,和这个黑发男人的待在一起的时光里,他可以平静地放逐自我。尽管痛仍源源不断地涌入,但那属于灵魂的共鸣在沉默中汹涌着,James明白他的忧郁,明白他的孤独,也明白自己永远无法走进他的生命,一个正常人的生命里。

 

“如果可以活下去,我想当作家。”

“是啊,艺术很,美好。”Adam说,像年轻的他一样美好。“你会是个好作家,从你已然经历过的事来看。”

 

“是啊,估计我会去读你写的书。我曾经有个朋友,她对阅读上瘾。”

“一定是位很美的女性。”

“但她死了。”Adam再一次回忆起故人的死,久违地,他感觉无妨,他毫无波动,好像自己也快要死去似的。

 

James莫名其妙地哭了。

Adam忽然有些手足无措,他的黑色金丝手帕被递给了年轻人,但James却没力气来接。

他的手悬在半空。

一串泪珠掉在土壤里,碎成颗粒下渗。那串眼泪只在他的眼中才称得上珍珠,美丽又脆弱的艺术品。

手帕飘在砂石上,最终浸满了潮湿的水汽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4.

James的病痛加剧了,他不能再走很远离开营地。

所以Adam就去营地附近等他,从满月的那一天,再到繁星点点的日子。

 

Adam告诉他,自己是位作曲者。

James扬起了嘴角,“自从我病了之后,就对音乐很敏感。我喜欢自然之声,鸟的啼叫,森林的低语。但啊,我真想听你写的曲子。”

夜晚风平浪静,情绪流淌。“你发行过曲子吗?我会让戴维去买唱片,但可惜,我不能回去自己欣赏了。”

 

明明他们背对着篝火,James却总能在眼底点亮一缕阑珊星火。然后Adam就会凝视着那微弱的光,直到凌晨,他离开,疲累却充实,那颗久未跳动的心脏,正暗自牵挂着一个人。

某个瞬间他想过让James喝自己的血,使他永生,但Adam同样也是被造物。

他不忍心破坏那样一个灵魂的纯真,就这样死去,沉入海底,才是灵魂的宿命,他所真正向往的归处。

太自私了,Adam,你甚至对一个普通的人类抱有幻想。

——

当Adam环着小提琴站在白沙上,James好像头一次看清了他的面容,憔悴却英俊。

Adam很久没有即兴作曲了,他这样只是为了记录眼前的美丽,铭记那快要燃尽的灵魂。

音乐隐秘地流入他的耳朵,他们离篝火不远,那压抑的琴声嘶鸣着坠落到深处。

古旧的琴弓吻着琴弦,他想吻他。

那陈旧而扭曲的欲//望最终混合着痛苦和眼泪交缠在一起,鼻尖相近到距离几英寸,便炽烫到他们再不敢触及。

 

——“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我活着。”

 

他拄着拐杖,痛感清晰地涌上。

而他用琴声向他诉诸爱语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5.

今天Adam没有出现,James在心中想,太好了。

因为在日出时刻,他就会按照计划游向那片自由的海。

James在夜晚就会思念他,但年轻人没想好怎么道别,而剧痛已经侵占了全部的注意力,无法忍受,他讨厌他自己。

 

梦中的场景成真了,而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没有出现在现实里,他是自己梦中的过客而已,花瓣凋零前坠下的一珠露水而已。

 

刺骨的冷风冲刷着身体,似乎没有什么好犹豫的,James一寸一寸地迈进海水里,心脏快要融化在冰凉的海中。

灰黑的天蠢蠢欲动着将被太阳照亮,他回忆着心上人每次离开的身影,他不会无措,他将面对朝阳。幸福。

 

在咸涩的水涌进鼻腔里的时候,他想起那个词语,叫作爱。

这便足以让病痛消散,让他变成世间万物,在海中漂流,记忆里倒映着一副英俊的面庞。

 

如果James最终抓住那一抹朝阳,那么他也能抓住那消散在晨风中的Adam。

他就那样看着,眼泪流不出来,特制的子弹刺入胸膛,灼热得像是最后一个拥抱,云缝中的阳光会将皮肤侵蚀成碎屑,风又击打让自己散入海中。

他摆脱永世的孤单,同他永远在一起了。

End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 我感觉我人不太对劲,但是这篇写的特别爽。

因为笙歌讲 死在一起不算是糖,所以我是不团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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